武俠中醫小說    奇人.奇藥.奇方.奇術

 

一具消失千年的針灸銅人    抓起了醫界九門十八派的腥風血雨

 

一個身世成謎的無名小子 要如何施展所學本領平息江湖風暴

 

 

 

大中醫書封-N.jpg 

大中醫  青斗◎著

【第三章    霹靂針法】

 

 這一天是星期日,天氣悶熱,下午無事時宋浩到白水河裡洗了個澡,然後躲在岸邊的一片松樹林裡納涼讀書和溫習功課。

 

 書看得累了,宋浩起身活動了一番筋骨。林中陰涼,偶有風吹過,從那松樹上飄落下幾根松針來。宋浩伸手接住了一根松針,舉在眼前看時,翠綠的松針鋒芒銳利,宛若自家常用的金屬毫針,一時興起,隨手向手中的那部《針灸大成》上刺去。

 

「噗!」

 

一聲微響,那細軟的松針竟然透書而過,刺穿了去。

 

「咦!這樣也行啊!」宋浩望著沒入書頁內的松針,驚訝不已,沒想到一針下去,這種細軟易折的松針竟和金屬針具

 

有同樣的效力。

 

「好指力!」旁邊響起了一個洪亮的聲音。

 

宋浩聞聲自是嚇了一跳,未料到這林中還有人的。轉身看時,身旁站立了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背負一包袱,腳穿一雙緊口的布鞋,一身灰色的舊款中山裝,風塵僕僕的樣子顯是一位走遠道的人。

 

「小夥子,以松葉代針竟能刺透這麼厚重的一本書,此般指力古今罕有!足可以驚鬼神了!」那老者精爍的雙目中呈現出了驚異之色。

 

「怎麼!你是學醫的?」老者望了一眼宋浩手中的那部《針灸大成》,又自訝道。

 

「是的,老人家!」宋浩點頭應道。

 

「嗯!有了這般指力,你的針道可成大半了。可否告訴老夫,你的這手絕活是如何練就的?」老者茫然道。

 

「刺扎書本,將紙張一頁頁地增厚,七八年下來就到了這個樣子。」宋浩老實地回答道。

 

「佩服!是毅力和恒心成全了你,到了這般境界,萬物皆可為針了!」老者驚歎之餘,似乎猶豫了一下道,「針上有這般力道,不點撥一下你,別成一絕技,真是可惜了!今日遇到老夫,也算是咱爺倆有緣吧,我傳你一種霹靂針法如何?」

 

「霹靂針法?!」宋浩聞之一怔。隱感這老者不是一般的人,當是那世間奇人吧。隨即躬身一禮,驚喜道:「多謝老人家!」

 

 老者點了一下頭道:「這也是你的指力已成,否則是學不來的。這霹靂針法乃我魯門絕學,屬於武技範疇,若以霹靂針施之,針下無堅不摧!」

 

老者說著,右手手指一曲,竟從袖口處隨手取出了一支三寸餘長,粗若三棱針般,通體漆黑的針來。

 

「這根霹靂針乃是以一種罕見的玄鐵煉製,天下間僅存兩根,今日且讓你見識一回吧。」說話間,老者持針刺向了旁邊的一棵碗口粗的松樹。隱見其手指微抖了一下,那針身已入樹幹,幾沒其頂,如刺無物。

 

「咦?!」宋浩見狀,驚呼了一聲。堅硬的樹幹,那老者卻刺若棉絮,毫無阻力。

 

「你也來試一下吧,以你現在的指力,也能成的。」老者微笑著,從樹幹上取出了霹靂針,遞向了宋浩。

 

 宋浩忙上前興奮地接了過來。不料那小小的一根霹靂針,卻是奇沉壓手,若捧著一根鐵棍一般,果是那世間奇物。因剛從樹幹上拔出來,強力摩擦的緣故,竟還有些燙手呢,尤令宋浩驚訝不已。

 

 宋浩持了霹靂針,運足了氣力,也刺向了那棵松樹。隨感針下滯澀,如刺沙袋,卻也刺進了大半。

 

「孺子可教也!」老者一旁點頭讚歎道。

 

 老者隨後上前將霹靂針從樹幹上拔了出來,複於袖裡藏了。高興道:「好強的指力!已是達到施展霹靂針法的要求了。可惜這種霹靂針老夫僅有一根,另一根在百餘年前便流失江湖不得其蹤了,否則也送你一根。不過你指力超強,可以用他針代替,也自能達到異曲同工之妙。」

 

老者接著鄭重地道:「老夫魯延平,魯門第十七代傳人,今將魯門祕傳絕學霹靂針法傳授於你,一是你在針上自行練就了超強的指力,不點撥你一下實在是可惜了。指力難修,也是魯門下一代中皆無你這般的毅力和恒心,天長日久地苦練指力,既有緣相遇,我自要成全你一種防身的絕技。二是看你這個孩子是個勤奮好學的善良之人,當不會去做什麼惡事。你要向老夫保證,今日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就當沒有見過我,老夫的行蹤不想洩於旁人的。還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宋浩此時才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位江湖奇人,驚喜之餘,躬身一拜道:「老人家,我叫宋浩,就住在這白河鎮上。您老說的話我都記住了,請您老放心,我絕不會向別人說起見過你的事,包括我的親人。」

 

「很好!我相信你!」那魯延平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其實以你現在超強的指力,霹靂針法你也算是練就了八成,只要點撥一下關鍵之處,霹靂針法你便能收全功了。記住了,這關鍵之處就是在施針之時,針尖將要刺入目標的一瞬間,手指要抖顫一下。這抖顫之際,本身的指力可令針身自行產生一種震盪力,刺入目標之後,尤其是血肉之軀,這一瞬間的震盪力,輕者可令其神志暫空,氣血滯緩,立時能制住其形體,如被點了穴一般。重者震斷其筋脈,取其性命。所以在施針之時,這抖顫之力要自行掌握好,輕重有度,以控生死。選擇穴位而刺,尤增效果。全身各處,其效一也。便是刺中其手腳,也可震盪周身,令其癱,讓其死,就看自己的意思了。你這孩子不好惹是生非,自然也沒架打,多一防身的本事也不是什麼壞事。當今天下雖是太平,卻也總有那惡人行世,說不定哪天便有惡人無故地找上門來尋你麻煩,你便施霹靂針法制他就是了。」

 

「多謝前輩指教!」宋浩驚喜不已。沒想到這霹靂針法的關鍵之處便是那持針之手抖顫之時一瞬間產生的震盪力,真是不點破這玄妙處一輩子也不知道呢。

 

「你且以平常用慣了的針具和書本試一下這霹靂針法吧。」魯延平說道。

 

宋浩激動地取了一根毫針,因沒有帶來練針時用的廢舊書本,便在今天自己捧來讀的醫書和課本中挑了半天,最後選了那冊英語書,此時認為它是最無用的吧。然後左手持書,右手持針,凝思片刻,一針刺下。自是在刺破書的封面之際,指針間抖動了一下。

 

針身透書而過,開始並無異樣,緊接著宋浩但覺手中的那冊英語書整體一軟,隨化作片片碎紙飄落而散,一冊英語課本已是毀了,一時間看得宋浩目瞪口呆。

 

「好!霹靂針法成了!」魯延平驚喜道。

 

「你這孩子於針上真是有著靈性呢!一點即通,妙哉!妙哉!」魯延平讚歎不已。

 

「老人家,這……這是真的嗎?」宋浩驚訝地望著手中的那根針,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自己一針下去,竟將一本書給震碎了。

 

「霹靂針法成,仙魔難抗,真的是可驚鬼神了!我若是不用霹靂針,換作普通的針來施展,也自不及你的這般效果呢!意起神注而氣至,你在練習指力的同時也是在練神練意呢!真意一生,便出神力。才你以松葉代針,是在那意念中將這易折質軟的松葉看做是平常慣用的針具了,神意念力凝在那松針上了,故而能一針透書奏效,否則當做樹葉來施,指力再強,其力道也僅能穿透百餘頁紙也就不錯了。你平日裡雖是在練習指力,卻也是在練神修意呢,如今真意引出,奇力自生,已達那般神化的效果了。這是你的造化,可喜可賀!切記了,此針法屬於武技,手法上講究的是快如閃電,中穴準確。近身搏擊,威力巨大,忽然出手,令人防不勝防,制人於頃刻,中針者無不立癱。只是傷人太過,不可濫施,迫不得已時出一針防身即可。當然,你若能掌控好施出的力度,教訓一下對方,倒也不會給其造成太大的傷害,這就需要你日後自家的練習了。」魯延平語重心長地說道。

 

「老人家,謝謝你了!」宋浩驚喜之餘,伏地而拜。

 

魯延平高興地將宋浩扶起道:「你這孩子真是討人喜歡呢!可惜我還有事要辦,急著趕路,否則真想與你多盤桓幾日。」

 

宋浩聞之訝道:「老人家,您要走嗎?」

 

「是啊!我偶然經過這裡,因天熱進入林中納涼,卻意外地看到了你以松葉代針刺書,驚你指力超強,這才傳你霹靂針法,說來也是咱爺倆的緣分呢。我還有要事去辦,這就別過吧,日後有緣再相見吧。」說完,那魯延平拍了拍宋浩的肩膀,轉身大踏步而去。

 

「老人家……」宋浩望著那魯延平的背影,感激之餘不知說什麼好了。站在那裡,悵然若失。

魯延平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去了。

 

宋浩站在林中呆怔了一會兒,這才恍過神來,意外地被一位過路的江湖奇客授以霹靂針法,心中著實興奮不已,好似做了一場夢呢。隨後將書本收在書包裡,一路高興地向家裡走去。這件事本應該告訴爺爺的,現在又長本事了,一針下去可將一本書震碎了,一起高興高興,可是答應了那魯延平保密的,且將這個祕密藏在心中吧。日後要多多練習了,以掌握好霹靂針法施出的力度,若遇有歹人,一針制伏他就是了,如一針將他震死過去,麻煩就大了。宋浩一路想著,臉上自是抑不住奇遇後欣喜的笑意。

 

經過一片西瓜地時,有個看瓜人喚做吳二的,遠遠望見宋浩過了來,忙招呼了道:「宋浩,去白水河裡洗澡了吧。過來下,摘個西瓜回去給你爺爺嚐嚐!」

 

宋浩見是吳二,認得的,此人還欠平安堂百多元藥費呢,一年多了也不見來還,便自走了過去,不客氣地接過了吳二剛摘下的一個西瓜,笑道:「吳二叔,這個西瓜錢就從你的藥費裡扣除吧。」乃是有意提醒那吳二一下,還欠著平安堂的藥費呢。

 

「你這孩子,這個西瓜是送給你爺爺嚐嚐的,哪能收錢呢!」吳二訕笑了一下道。

 

宋浩則笑嘻嘻地抱了西瓜離去。

 

走在半路上,宋浩望瞭望懷中抱著的那個西瓜,一時興起,取了一根毫針施以霹靂針法向西瓜刺去。

 

「砰!」

 

一聲悶響,針身傳出的那種震盪力立時將整個西瓜爆破了去,水瓤瓜肉撲頭蓋臉地濺了宋浩一身。真是浪費了一個甜西瓜呢。

 

「我……我真的有這麼厲害嗎?」宋浩又自驚呆在了那裡。

 

隨後,宋浩「哈哈」一笑,轉身朝白水河跑去。他要將身上的西瓜水漬洗去了才能回家。

……

 

人類要想瞭解這個世界,就必須瞭解自身,也就是要瞭解生命的奧祕!

 

過了月餘,宋浩去那松林中讀書練針時,無意中發現被魯延平施以霹靂針刺過的那棵松樹竟然慢慢枯死了,這才知道,當日魯延平看似隨意刺入的那一針,卻是將樹幹內的脈絡盡數震斷了,失其吸水之力,無了水分之養,逐漸枯萎了。細小的針上產生出了如此不可思議的力量,若是施在虎豹等惡獸身上,鋼鐵般的骨架也能給它震散了。

 

宋浩驚異之餘,感歎道:「這世間真的是有奇人呢!」

 

從此宋浩暗練霹靂針法,一年過後,那針身上施出的震盪力便是自己有時都感到匪夷所思了。便也學了那魯延平,將三根毫針別在了袖口裡面,用時隨手便可取出。宋浩練針,乃是兩手同時練的,兩手上的指力相差無幾,施起針來可以左右開弓。給病人針灸,便是將其身上扎滿了針,病家也渾然無覺,療效愈顯,人皆稱奇。

 

上了高中的宋浩,雖是學習任務繁重,平日裡對那古典醫籍仍是勤讀不倦,假日裡跟隨宋子和臨床應診,醫術愈加熟,倒不曾誤了功課學業。只是因對那英語一門總是學不得其法,便自無了興趣,索性棄之不學了。結果到了高考時,因英語之故,差了幾分沒有考上填報的那所全國重點的醫學院。滿校師生無不為之惋惜。

 

高考成績傳到了宋子和那裡,雖是覺得有些遺憾,卻也不甚著意。先前為了收個中意的徒弟,曾接觸過不少各大中醫學院畢業的學生,諸生修為,自沒一個被他看在眼裡的,尤是感覺奇怪,這醫學院校培養出來的中醫可都這般水準嗎?所以對於宋浩的落榜,祖孫二人欷歔了一番,也就過去了,誰也沒有放在心上。以宋浩此時的中醫修為,不落任何一所中醫學院的教授,尤其在針法上,不說獨步天下也差不多了,再去學習也是走個形式罷了。

 

宋子和一生所修的是中醫,對西醫不甚瞭解。但他是個有見識的,宋浩沒有考上醫學院,暫時失去了讓宋浩進行中西醫互補的一個願望。高考一結束,宋子和便將宋浩送到了縣城裡地區上辦的一所初級衛生學校,進行西醫方面的學習。

 

此時的宋浩將近十七歲了,已真正地成為一個大小夥子了。聽說上那衛校在醫術上又有新的東西可學,很是高興,將自個的行李一卷,辭別了爺爺,一個人來到了縣城,住進了衛校。

 

衛校的校址就在縣裡唯一的一所中西醫結合醫院的旁邊,這裡是地區上的一所教學和臨床基地。

 

宋浩所在的班裡共有五十多人,大都是衛生系統人員的子女和少數高考的落榜生。宋浩是班級裡面年齡最小的,但是沒有人敢小看他,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是縣裡名醫宋子和的孫子,早已在平安堂獨立地給人診治疾病了,暗裡皆自敬他。因此,宋浩認識了幾個主動和他交好的朋友,劉天、馬吉、張寶倫。

 

衛校的主要課程有《生理學》、《人體解剖學》、《西醫內科理論》、《藥劑學》等,還有一門《中醫基礎》。好在還有一門中醫課。

 

宋浩先將幾本書泛讀了一遍,感覺這中醫與那西醫實在是不同的兩大醫學。中醫診病,以望、聞、問、切四診為主,由表知裡,西醫診病,主要是根據化驗室裡的生化指標來確診。中醫診斷好似一個籠統的概念,西醫則比較明確,甚至明確到了一個細胞。

 

有人曾作了個形象的比喻,中醫和西醫,好比一根麻花上的兩股,雖不相關,卻彼此纏繞,組合成了一個完整的醫學。

 

這西醫學起來和中醫的感覺實在是不一樣,一切似乎都很明白,但治起病來,也有中醫的那般效果嗎?這令宋浩有些迷惑。

 

課程一開,宋浩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學習中,他要看看這西醫和中醫到底有何本質的不同。

 

講中醫課的是醫院裡面的一位叫吳全的老中醫,他一開課便講了自己學習中醫的心得:「學習中醫,先是要學個糊塗,而後方能逐漸明白!」

 

堂下哄然一笑,皆不知所以然。難道那學習西醫,先是學了個明白,而後又逐漸糊塗了嗎?

 

在上《人體解剖學》一課時,是要到解剖室面對屍體標本進行實際觀摩學習的,自令那些膽小的女學生嚇得不敢近前。這對宋浩來說則是一個莫大的好機會,能直接看到瞭解人體的肌肉、骨骼、臟腑,是宋浩夢寐以求的事。先前雖在中醫典籍中看到過古人對人體結構的描繪,但都失於直觀。古代醫家不乏這方面的探索者,民間多採以動物的臟腑圖示,或私下去墳地裡掘那無名屍體來剖驗。官方也曾以死囚進行解剖,進行醫學上的研究。傳世者比較有名的便是那《歐希範五臟圖》,但那畫師的筆法有失細緻,令人看得不甚了了。

 

十數年的習醫歷程,宋浩對人體的結構也自充滿了好奇和瞭解的渴望。尤其是對經絡的感悟,他仍處在一種茫然狀態。經絡的實質現今在醫學界來說仍然是個謎,一個千古之謎。雖有那些血管、神經學說來附加解釋,依舊不知經絡為何物呢。因為經絡只在活體上才能體現出來,相關論述以後再解,暫且不論。

 

宋浩曾聽爺爺對他說過,垂危之人,哪怕是停了心跳、絕了呼吸,只要經脈之氣還存在,此人尚可救。以針灸之術啟動經脈之氣,尤可激複心跳和呼吸,宋氏家傳的回陽九針,在這方面每有奇驗。

 

以後的日子裡,宋浩一有時間就泡在那解剖室裡,翻看那幾具屍體標本,對每一塊肌肉的結構,每一塊骨骼的形狀,每一條神經的分佈,五臟六腑的準確位置和大小,大腦的構造,都盡力地做到了然於胸。同時對每一個穴位皮下的組織結構更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對日後進針時的深淺,力度上的掌握又有了一個飛躍。解剖室內浸泡屍體用的具有強烈氣味的防腐藥水福馬林的刺鼻感覺,宋浩全然不顧,仍舊與那屍體進行「親密接觸」。

 

此舉令同學們驚歎不已,也自感動了那教學老師,索性將解剖室的鑰匙暫借給了宋浩,由他進出自便。

 

通過對《生理學》的瞭解,宋浩知道了生命的過程是一個物理和化學的過程,自與中醫在這方面的精氣神運化的理論全然不同,這或許是東西方在辨理知物的思維上的異處吧。哪一個更能闡述生命的本質呢?宋浩每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劉天、馬吉、張寶倫三人與宋浩同一宿舍,那三人都是年輕人的性子,閒裡總愛去街上玩耍,約了幾次宋浩不成,便由了他去。

 

一日,三人從外面的酒館裡喝完酒回來,那馬吉忽捂了腮大呼牙痛,欲去醫院尋個醫生看看。正在床上讀書的宋浩見了,說了聲「我來試下!」起身取了一根三寸長的毫針隨手斜著刺入了馬吉耳前的下關穴,接著撚轉了幾下。下關穴為足陽明胃經穴,治牙痛奇效。馬吉知道宋浩在平安堂就能給人治病了,也自讓他來治。

 

「咦!真是不疼了呢!」馬吉驚喜之餘,試著咬了一下牙,但覺半部臉發漲,牙痛已失。

 

「行啊!宋浩,這麼厲害!這就是中醫裡的針灸術吧?」劉天驚訝道。

 

「宋浩,大家是哥們,也教我們兩手吧。」張寶倫羡慕之餘,懇求道。

 

「行啊!不過要學針灸術,先要練習一下指力,那樣刺針時才能隨意些,效果也能好一些。」宋浩點頭道。

那三人聞之大喜,現實就在眼前,一時間興趣盎然。

 

「如何才能練那一針而入的指力啊?我姑父也是學中醫的,這麼長的針他要用兩個手夾持著才能刺入呢!」劉天道。

 

「你們如若想練,就按我的方法來練吧。」宋浩說著,拿起了一本厚厚的書,接著道,「找本廢書來練吧,先一頁頁地來刺,每天增加幾頁,什麼時候一針刺透百餘頁紙就可以了。若能這般更好!」說話間,漫不經意地一針刺下,那輕靈飄逸的手勢看去不甚用力,似乎持了針在書面點了一下而已,那柔軟細長的針卻已透過厚厚的書身,直挺挺地赫然定在了那裡。

 

劉天、馬吉、張寶倫三人一時間看得目瞪口呆。

 

那三人驚歎宋浩「內力深厚」,隨後各買了包針具來練。只是三人少年心性,五分鐘的熱血過後,未及刺透幾十頁紙便自冷了下來。結果僅僅過了月餘,枯燥的練習令三人逐漸失去了興趣,最後不了了之了。所謂高手難成,便是那恒心和毅力,一般人都堅持不來呢。

 

經過一年多的理論學習之後,在正常的課程時間之外,衛校便開始安排學生們進入醫院實習了。所謂的臨床實習,就是將學生們安插到各個科室,跟隨那裡的醫生們接觸患者,實際臨床操作。其實也就是令學生們穿了身白大褂,混個「醫生」的模樣,跟在人家屁股後面熟悉一下醫院裡的程式罷了。只有少數幾個有心計的,真是想學些本事的,才用心跟著老師們去學去練。這般情形,除了這衛校,甚至那醫學院裡的大學生們,都不外如是。

 

這所醫院本是家中西醫臨床結合醫院,但是宋浩發現,實際上都結合到西醫那裡去了,無論是診斷和治療,基本上都是循了西醫的模式,只有吳全等幾位老中醫那裡才偶見幾個求診的患者。習慣了在平安堂以中醫診治的宋浩,見此情形,驚訝之餘,不禁憂慮起來,原來中醫竟然已經到了這般境地。

 

裡與吳全談及此事,吳全歎了口氣,拍了拍宋浩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都怪這世界變化快!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總之老祖宗的好東西都快丟盡了!好好學,將你爺爺的本事都繼承下來,這種真正的中醫,全國已經不多見了。你們這輩人再學不來,中醫真的是要絕了呢!便是不消失,也徒有個形式罷了。」

 

宋浩聽了,暗裡感慨不已。後來宋浩又從一些資料上得知,民國和建國初期,竟然還有人提議廢止中醫這一國粹,可見中西醫之爭,已同水火。

 

「要讓人們認識到什麼是真正的中醫才行!」宋浩每每暗裡握了拳頭道。

 

時間久了,宋浩發現,在平安堂幾十元就能治好的病,到了醫院則需要幾百元甚至上千元,多是耗在那昂貴的檢查費用上了。並且有些功能性的疾病,那些醫學儀器也是檢查化驗不出的,病家痛苦得要命,那醫生卻是無奈地搖頭道:「沒病!」

 

宋浩心中豁然一亮,中醫,還是有它的優勢的。雖然在急症上的搶救和外科手術上中醫似乎不及西醫,但在慢性病的治療上,中醫的效果則遠勝西醫。尤其是在診斷上,西醫們離了檢查儀器幾乎是玩不動活,而中醫望色診脈,便可以萬全了。中醫的簡捷價廉是它的巨大優勢和潛力。當然,特殊情況下的中西醫互補,應該是真正的萬全之策了。

「將來要開一所真正的中醫院才好!」宋浩憧憬著。

 

 

<大中醫第一章試閱>

 

<大中醫第二章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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